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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上接481期)“尽管、安能够不务修身乎哉!《诗》云:‘鼓钟于宫,声闻于外(1)。 ’‘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天(2)。 ’苟能修身,何患不荣!太公体行善良,七十有二乃设用于文武(3),得信(伸)厥说,封于齐,七百岁而不停。此士所以日夜孳孳(孜孜)(4),敏行(5)而不敢怠也。辟(譬)若鹡鳹(6),飞且鸣矣。传曰:‘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其冬,地不为人之恶险而辍其广,正人不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(7)。 ’‘天有常度,地有常形,正人有常行;正人道其常,小人计其功(8)。 ’《诗》云:‘礼义之不愆,何恤人之言(9)? ’故曰:‘水至清则无鱼,人至察则无徒,冕而前旒,所以蔽明;黈纩充耳,所以塞聪(10)。 ’明有所不见,聪有所不闻,举大德,赦小过(11),无求备于一人之义(12)也。‘枉而直之,使自得之;优而柔之,使自求之;揆而度之,使自索之(13)。 ’盖圣人教化如此,欲自得之;自得之,则敏(14)且广矣。
(1)“鼓钟于宫”二句:见《诗经·小雅·白华》。比方有所作为,人们便能知道。
(2)“鹤鸣于九皋”二句:见《诗经·小雅·鹤鸣》。此意谓处卑位者言往往高远。
(10)“水至清则无鱼”等句:见《大戴礼·入官篇》。徒:众。旒(liú):帝王冕冠前后悬垂的玉串。黈纩(tǒu kuàng ):以黄绵为丸,悬于冠两头,挡耳,不欲闻不急之言。
(11)举大德,赦小过:《论语·子路篇》云:“子曰:‘先有司,赦小过,举贤才。 ’”
(12)无求备于一人之义:《论语·微子篇》云:“周公谓鲁公曰:‘正人不施其亲,不使大臣怨乎不以。素交无大故,则不弃也。无求备于一人! ’”
(13)“枉而直之”等句:文见《大戴礼·入官篇》。枉:曲。优:宽待。柔:和柔。揆度(duó):衡量;估计。索:求。
当代之处士,魁(块)然无徒,廓然茕居,上观许由(1),下察接舆(2),计同范蠡(3),忠合子胥(4),全国平和,与义相扶,寡耦(偶)少徒,固其宜也,子何疑于我哉?若夫燕之用乐毅,秦之任李斯,郦食其之下齐,说行如流,曲从如环,所欲必得,功若丘山,国内定,国家安,是遇当时也,子又何怪之邪!语曰‘以管窥天,以蠡测海,以莛(5)撞钟,’岂能通其条贯,考(6)其文理,发其音声哉!繇(由)是观之,譬犹鼱鼩(7)之袭狗,孤豚之咋虎(8),至则靡(9)耳,何功之有?今以下愚而非处士,虽欲勿困,固不得已,此适足以明其不知权变,而终或(惑)于大路也。 ”
非有先生仕于吴,进不称往古以厉(1)主见,退不能扬君美以显其功,默然无言者三年矣。吴王怪而问之,曰:“寡人获祖先之功,寄于众贤之上,夙兴夜寐,未尝敢怠也。今先生率然(2)高举,远集吴地,将以辅治寡人,诚窃嘉之,体不安席,寝食不安,目不视靡曼(3)之色,耳不听钟鼓之音,谦虚定志欲闻流议(4)者三年于兹矣。今先生进无以辅治,退不扬主誉,窃不为先生取之也。盖怀能而不见(现),是不忠也;见(现)而不可,主不明也。意者寡人殆不明乎?”非有先生伏而唯唯。吴王曰:“能够谈矣,寡人将竦(5)意而览焉。 ”先生曰:“呜呼!可乎哉?可乎哉(6)?谈何容易(7),夫谈有悖于目拂于耳谬于心而便于身者(8),或有说(悦)于目顺于耳快于心而毁于行者,非有明王圣主,孰能听之? ”吴王曰:“何为其然也?‘中人已(以)上能够语上(9)也。 ’先生试言,寡人将听焉。 ”
(9)“中人以上能够语上”:见《论语·雍也篇》。此谓中品以上的人,可与谈深邃的学识。
先生对曰:“昔者关龙逢深谏于桀,而王子比干直言于纣。此二臣者,皆极虑尽忠,闵(悯)王泽不下贱,而万民骚乱,故直言其失,切谏其邪者,将认为君之荣,除主之祸也。今则否则,反认为诋毁君之行,无人臣之礼,果纷然伤于身,蒙不辜之名,戮及祖先,为全国笑,故曰谈何容易!是以辅弼之臣分裂,而邪谄之人并进,遂及蜚(飞)廉、恶来革等(1)。二人皆诈伪,巧言利口以进其身,阴奉雕瑑(2)玲刻镂之好以纳其心。务快耳目之欲,以苟容为度。遂往不戒(3),身没被戮,宗庙崩阤(4),国家为虚(墟),放戮圣贤,接近谗夫。《诗》不云乎?‘谗人罔极,交乱四国(5),’此之谓也。故卑身贱体,说(悦)色微(6)辞,愉愉呴呴(7),终无益于主上之治,则志士仁人不忍为也。将俨然作矜严之色,深言直谏,上以拂(8)主之邪,下以损(9)大众之害,则忤(10)于邪主之心,历(11)于衰世之法。故养寿数之士莫肯进也,遂居深山之间,积土为室,编蓬为户,弹琴其间,以咏先王之风,亦能够乐而忘死矣。是以伯夷叔齐避周,饿于首阳之下,后世称其仁。如是,邪主之行固足畏也,故曰谈何容易! ”
(5)“谗人罔极”二句:见《诗经·小雅·青蝇》。此谓谗人挑起对立,打乱四方。
所以吴王惧然(1)易容,捐荐去几(2),危坐而听。先生曰:“接舆避世,箕子被发佯狂,此二人者,皆避浊世以全其身者也。使遇明王圣主,得清燕(宴)之闲,宽和之色,发奋毕(3)诚,图像(4)安危,揆度得失,上以安主体,下以便万民,则五帝三王之道可几(5)而见也。故伊尹蒙(6)羞耻负鼎俎和五味以干汤,太公钓于渭之阳以见文王。心合意同,谋无不成,计无不从,诚得其君也。深念远虑,引义以正其身,推恩以广其下,本仁祖义(7),褒有德,禄贤达,诛恶乱,总远方,一统类,美习俗,此帝王所由昌也。上不变天分,下不夺人伦,则六合和洽,远方怀之,故号圣王。臣子之职既加矣,所以裂地定封,爵为公侯,传国后代,名显后世,民到于今称之,以遇汤与文王也。太公、伊尹以如此,龙逢、比千独如彼,岂不哀哉!故曰谈何容易! ”
所以吴王穆然(1),俯而深惟,仰而泣下交颐(2),曰:“嗟乎!余国之不亡也,连绵连连(3),殆(4)哉,世之不停也! ”所以正明堂之朝,齐君臣之位,举贤材,布德惠,施善良,赏有功,躬节省,减后宫之费,损车马之用;放郑声,远佞人,省庖厨,去奢侈;卑宫馆,坏苑囿,填池堑,以予穷户无产业者;开内藏,振(赈)赤贫,存耆老,恤孤单;薄赋敛,省刑辟。行此三年,国内晏然,全国大治,阴阳和调,万物咸得其宜;国无灾祸之变,民无饥寒之色,家给人足,畜(蓄)积有余,囹圄空无;凤凰来集,麒麟在郊,甘露既降,朱草萌牙(芽);远方异俗之人乡(向)风慕义,各奉其职而来朝贺。故治乱之道,存亡之端,若此易见,而君人者莫肯为也,臣愚窃认为过。故《诗》云:“王国克生,惟周之桢,济济多士,文王以宁(5)。 ”此之谓也。
(5)“王国克生”等句:《诗经·大雅·文王》。此谓王国能出人才,为周之主干,使国家安定。克:能。桢:主干。济济:多而规整状。
朔之文辞,此二篇最善。其他有《封泰山》《责和氏璧》及《皇太子生禖》(1),《屏风》《殿上柏柱》《平达观赋猎》八言、七言上下(2),《从公孙弘借车》(3),凡刘向所录(4)朔书具是矣。世所传他事皆非也。
(2)八言、七言上下:八言、七言诗,各有上下篇(晋灼说)。沈钦韩曰:“《楚辞章句》有东方朔《七谏》,疑即‘八言、七言’;否则,不该遗于刘向也。又,《御览》三百五十有东方朔《对骠骑难》。
(3)《从公孙弘借车》:陈直曰:“《艺文类聚》卷九十六,有公孙弘《答东方朔书》,文已不全,疑即答借车书者。 ”
赞曰:刘向言少时数问长老贤人通干事及朔时(1)者,皆曰朔口谐倡辩,不能持论,喜为庸人诵说,故令后世多传闻者。而扬雄亦认为朔言不纯师,行不纯德,其流风遗书蔑如(2)也。然朔名过实者,以其诙达多端,不名一行,应谐似优,不穷似智,正谏似直,秽德似隐(3)。非夷齐而是柳下惠,戒其子以上容(4):“首阳为拙(5),柱下为工(6);饱食安步,以仕易农;依隐玩世(7),诡时不逢(8)”。其诙谐之雄乎!朔之诙谐,逢占(9)射覆,其事肤浅,行于众庶,童儿牧竖莫不眩(炫)耀。然后世好事者因取奇言怪语附著之朔,故详录焉(10)。
(8)诡时不逢:行与时诡而不逢祸患。周寿昌曰:“朔本集载其《诫子诗》全篇云:‘明者处世,莫尚于中;优哉游哉,于道相从。首阳为拙,柳下为工;饱食安步,以仕代农;依隐玩世,诡时不逢。才尽身危,好名得华。有群累生,孤贵失和。遗余不迁,自杀无多。圣人之道,一龙一蛇;形现神藏,与物改变;随时之宜,无有常家。 ’赞止节录首阳以下六语。 ”
(10)然后之好事者……,故详录焉:意即本传所以详录东方朔之辞语,是因后世好事者往往取奇言怪语妄附于他之故。颜师古曰:“欲明传所不记,皆非其实也。当今之为《汉书》学者,犹更取他书杂说,假合东方朔之事以博异闻,良可叹矣。 ”杨树达曰:“《文选》四十七《东方朔画赞注》引《习俗通》云:东方朔是太白星精,黄帝时为风后,尧时为务成子,周时为老聃,在越为范蠡,齐为鸱夷子,言其改变无常也。按此盖即班氏所谓奇言怪语者也。” (德州东方朔文明研究会收拾)